第391章-别叫他-《阴阳剥皮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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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立刻下令,停止所有手稿的誊抄工作,并将所有原始稿件装入一个厚实的军用金属盒中,用铅条密封。

    他终于切身体会到沈默为何从始至终都像一个影子,从不留名,也从不让别人记住他的全名。

    命名,就是一种召唤。

    是一种赋予坐标、锁定目标的仪式。

    他们害怕的,从来不是那个存在本身,而是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它的名字。

    远在数百公里外的深山里,沈默正对着一小片篝火,擦拭着***术刀。

    一个本地山民帮他捎来了来自城里图书馆管理员的包裹,是一个小小的黑陶罐。

    沈默打开陶罐,里面没有信,只有一张用蜡纸包裹的微型胶片。

    他在简陋的帐篷里搭起自制的显影装置,昏暗的红光下,胶片上的图像缓缓浮现。

    那是他许多年前在法医中心拍摄的一组照片——东区深井附近冷却池底部的沉积物切片在电子显微镜下的图像。

    图像边缘的空白处,被人用一种极细的笔迹,补上了一行字。

    “你说它是铅,我说它是泪。”

    是林工的字。潦草,却力透纸背。

    沈默盯着那行字,良久没有动。

    科学分析出的铅、硫化合物超标,在林工的眼中,是无数被压抑、被遗忘的悲伤的结晶。

    理性与感性,在这一刻,通过一张小小的胶片达成了和解。

    他沉默地走出帐篷,从行囊最深处取出了他仅存的最后一份关键物证——当年那口深井“残响”初次爆发时的原始频谱分析数据。

    他没有将其付之一炬,而是找到一块扁平的青石板,用手术刀的刀尖,将那串复杂的数据以摩尔斯电码的形式,一点一点,刻在了石头上。

    长划与短点,深浅不一,构成了一组沉默的密码。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他将石板带到通往山下城市的那条山道唯一的岔路口,将其深深埋入松软的泥土之下。

    这不是传递答案,而是留下一种提问的方式。

    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对话,只能如此。

    一周后,林工在一次例行巡查管线时,经过那条岔路口,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拨开浮土,挖出了那块刻着奇怪划痕的石片。

    他起初以为是某种地质标记,但石板的质地和刻痕的人工感让他起了疑心。

    他将石片带回了泵站的工具间。

    夜里,他独自一人,关了灯,只留一盏手电。

    当他将光束以一个极小的角度斜斜地照在石板上时,墙壁上,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投射出了一组长短交错、清晰无比的光影序列。

    林工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他对照着早年在部队里学过的工程信号代码,一个一个地破译着。

    最终,他得到了一串数字:4.7197882%。

    他盯着墙上的光影,浑身一震,瞬间明白了所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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